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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

铃铃四五岁时，日本侵华已进入疯狂阶段，西安常常遭到敌机轰

炸，凄厉的警报声时不时就会突然响起，在天空中尖叫。在防空司令

部的指导下，当遭遇空袭时，城里除了拉响警报，还启用了防空警报球，

即在一些较高的建筑物上以及交通要道的制高点挂起红灯：一盏红灯
表示警报，两盏红灯表示紧急警报，三盏红灯表示解除警报。

全城人每天都紧张地关注着那几盏红灯，终日惶惶不安。

屋漏偏逢连夜雨。那段日子马庆祥失业了，一家三口断了经济来源，
多亏淑贞是过日子的好手，之前丈夫上班的时候，她每个月都会挤出

一部分钱存起来。

家里买回来的粮食，大部分都留给铃铃吃。淑贞对马庆祥说：“娃
正在长身体，再难也不能让娃饿肚子……”淑贞话没说完，就剧烈地

咳嗽起来。最近总是东奔西跑，心里也不安生，淑贞病了，除了头痛，

还咳嗽、流鼻涕。
马庆祥轻轻拍打着妻子的后背。淑贞原本就不胖，最近她常常用

挖来的野菜或从树枝上捋下来的树叶稍微加上一点儿面粉或玉米面，

掺在一起蒸熟了吃，这样的食物让她变得更加瘦弱。
马庆祥感觉有些愧疚，安慰妻子说：“你不能再吃野菜和树叶了，

得多吃些粮食，把身体调理好。我很快就能再找一份工作，不会让你

们娘儿俩挨饿。”话是这样说，可是他心里明白，兵荒马乱的，找份
工作谈何容易。

“不着急，我们还有些积蓄。”淑贞淡淡地说，“现在不太平，

一家人能够待在一起，平平安安就好。”